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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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接連幾天, 程陽靈一直註意著孫冉冉，每次和她說話孫冉冉也都不像往常那般和她說笑, 就好像是為了匆匆應付她。
將近一周的時間，祝清曜也意識到孫冉冉的不對勁，某天課間趁著孫冉冉一個人去廁所的時候問馮傲怎麽回事。
馮傲聽到這件事，蹙了蹙眉，“我也不知道，她已經好幾天都這樣了，問她也不說。”
程陽靈也應聲，“我最近和她說話, 她也不像原來那樣。”
三人齊齊嘆息一聲。
馮傲感慨：“希望她過段時間就能好吧, 不然她這樣我還挺不習慣的。”
程陽靈和祝清曜點頭, 孫冉冉恰好這個時候回來，三人很默契地拿出課本, 裝作什麽都沒發生。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孫冉冉回來後，周身的氣壓更低了。
孫冉冉這種狀態一直持續著, 三人都小心翼翼地和她說話。
五月底, 溫落和薄紀聲來到他們班級門口找祝清曜。
程陽靈匆匆看了一眼，很快收回視線。
其實，她自己也想不明白, 她為什麽每次看到溫落, 都會突如其來的失落。
或許是她和祝清曜之間，比她多出幾年的相處時間。
也可能是溫落太好看了, 她總是下意識去拿兩人做比較。
等祝清曜進來後, 馮傲看他：“又找你一起過生日？”
祝清曜點頭，“讓你也一起去。”
說著, 又看向旁人：“00，溫落也讓你一起去。”
程陽靈有些遲疑，她不太想去。
祝清曜朋友很多，她不清楚那天要去多少人。
馮傲見狀，也張嘴：“靈靈你也一起吧，不會有別人的，就是那兩人，我和祝清曜。”
腦海中不自覺浮現出上次祝清曜和她說的，讓她不要總是拒絕他們，這才同意。
她同意後，馮傲問祝清曜：“哪天？”
“2號，1號是周五。”
“那行。”
程陽靈懵了懵，狐疑問旁邊的人：“你生日是六月一嗎？”
祝清曜點頭。
程陽靈張了張嘴，小聲道：“我也是。”
那兩人震驚，祝清曜又和她確認一遍：“六月一號？”
程陽靈點頭。
祝清曜接著問：“你是哪年生的啊？”
“95。”
祝清曜再次震驚，雙眼都下意識睜大：“居然同年同月同日。”
程陽靈也懵了，沒想到這麽巧。
祝清曜仿佛還在證明什麽，繼續問：“那你知道你什麽時候出生的嗎？具體時間。”
馮傲無語一瞬，“你是不是有病？”
程陽靈覺得也是碰巧，聽到趙淑敏和她說過出生時間：“我是傍晚六點多，我媽媽說那天夕陽很好看。”
祝清曜松了口氣，“那還是我大一點，我清晨出生的。”
程陽靈了然。
原來他——
是破曉，是天光。
不過和他這個人很搭，永遠有活力，充滿生機。
就好比她，像黃昏，綿延卻又惹人煩。
馮傲無語，正準備轉過身子，發現孫冉冉回來，三人齊齊噤聲沈默。
過了幾秒，祝清曜伸出食指，指了指前面的人。
馮傲會意，戳了戳孫冉冉的手肘。
“冉冉。”
孫冉冉看他。
“周六我們去給祝清曜過生日，你要不要一起來？”
孫冉冉搖頭，回過頭，強扯出一個笑意：“祝你生日快樂。”
“謝謝。”
得到祝清曜回應，正準備轉過身子，程陽靈忽然喊住她。
孫冉冉瞅她。
“你要是有不開心的，可以和我們說。”
孫冉冉點頭，依舊是沒多說轉過身去。
三人互相看了眼，也不知道應該怎麽辦了。
這段時間他們註意到孫冉冉的異常，就會想著多和孫冉冉說一些話，但是孫冉冉每次都是和他們匆匆說兩句就轉過身去，完全不和他們多說。
這一周很快過去，周五程陽靈和趙淑敏程明說要一起出去和朋友過生日，兩人欣然同意。
果真就像馮傲說的，只有他們五個人。
幾人碰面的時候，馮傲看到程陽靈，上上下下打量她一番，詫異。
“不是吧靈靈，人家過生日都好好打扮一下自己，你就穿著這麽松松垮垮就出來了？”
程陽靈抿唇，沒多說。
她其實，也沒什麽太好看的衣服。
而且，她每年都是這麽過來的，沒覺得任何不妥。
祝清曜看他一眼，沒什麽情緒，“她穿什麽樣關你什麽事？而且，我覺得這樣挺好的。”
“我也覺得挺好的，”溫落出聲：“很酷的。”
馮傲顯然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他其實完全沒有惡意，只是平時看到別的女生過生日，都會打扮得很好看，然後又拍一些好看的照片。
他頭一次見到程陽靈這樣的，腦子甚至還沒反應過來，話就說出來了。
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靈靈，我又不動腦子就說話了。”
程陽靈搖頭：“沒事。”
來到早就約好的飯店，幾人坐在一起閑聊。
當溫落得知程陽靈和祝清曜同一天生日時，震驚。
“對不起啊靈靈，我不知道你生日，沒給你準備生日禮物。”
程陽靈搖頭，“我也沒說過，他們兩個也是那天才知道的。”
那兩人點頭，吃了頓午飯，幾人又開始商量去哪裏玩。
溫落看著手機，在上面戳了戳，而後放到眾人面前：“新開的密室逃脫，要不要一起去玩？”
幾人商量好，便一同前往密室。
祝清曜和程陽靈單獨坐著，“你要是害怕，就拽著我衣服。”
程陽靈雖然沒玩過，但是也在網上刷到過許多這樣的視頻，她覺得還好：“很嚇人嗎？”
祝清曜客觀評價了下：“還好。”
程陽靈瞬間放心。
買了票，許是在車上祝清曜和她說過的原因，程陽靈沒有任何害怕的情緒。
直到進了裏面。
裏面很黑，還伴隨著墻上一些詭異的畫面。
程陽靈覺得，沒什麽，全靠墻上那些東西襯托。
直到打開地一扇門，裏面忽然冒出來一個人，
程陽靈一驚，直接躲到祝清曜身後。
祝清曜低低笑出來，攥住她的手腕，全然忘記剛剛在車上說的，讓她抓自己衣服。
幾人跟著NPC的提示一點一點往前走。
程陽靈垂著眸看著自己手腕。
他掌心燥熱，源源不斷的熱意順著手腕傳遞過來。
完全蓋過了密室裏陰冷冷的環境。
程陽靈完全不明白，明明就很恐怖，祝清曜是怎麽說出還好這句話的。
處處都是恐怖的氛圍，還時不時冒出一個人嚇他們。
正神思著，身後忽然冒出來一個人，幾人完全沒有防備，溫落尖叫一聲，祝清曜下意識拉著程陽靈跑遠，等回過神的時候，發現大家已經跑散了。
程陽靈晃了晃胳膊，祝清曜回頭看她。
深吸一口氣，像是給自己做足了心裏建設：“11，我們回去吧。”
祝清曜猜到她害怕，點頭，兩人兜兜轉轉，其中還不乏有工作人員出來嚇他們。
兩人並排走著，祝清曜一路都在安慰程陽靈，直到某個房間門口忽然冒出來一個NPC，妝容嚇人，聲音也很大，程陽靈一下子直接撲到他懷裏。
祝清曜懵了一瞬，看著她頭頂，擡起另一只手，輕輕撫了撫她的後背。
語氣很輕，纏綿又繾綣：“沒事了，別怕。”
而後，又沖工作人員示意，讓他進去。
工作人員點頭。
低頭看了眼懷裏的人，夏季衣服薄，程陽靈離他太近，她呼吸完全灑在他鎖骨處，濕濕癢癢的。
祝清曜強忍著，還在不斷安撫程陽靈。
她真的瘦了點，手腕比剛開始兩個人認識時，小了一圈。
只不過這個時候她還微微發抖，被工作人員嚇得不輕。
有些無奈，當時問她的時候，說不害怕，還刷到過相關視頻。
結果，看視頻和親身經歷完全不一樣。
又過了幾分鐘，程陽靈緩過神來，意識到自己直接撲到祝清曜懷裏，臉熱。
連帶著耳朵都覺得燒起來。
稍稍往後退了一步。
“抱歉。”
“？”
“是真的有點嚇人，我沒忍住。”
“沒事。”祝清曜拉著她繼續往前走：“他突然出來本來就很嚇人。”
兩人出去的時候，發現馮傲正坐在外面，一臉幽怨看向他們。
“怎麽突然就跑散了，我沒找到你們兩個，也沒看到薄紀聲他們。”
祝清曜搖頭，他也不明白怎麽突然就跑散了，他聽到溫落尖叫聲後，就想帶著程陽靈跑遠一點，卻沒想到大家就這麽跑散了。
溫落和薄紀聲很快出來，這一生日也算散了場。
溫落和薄紀聲還有別的事情，馮傲和他們不順路，回去的時候，自然而然就變成程陽靈和祝清曜一起。
回去的路上，恰好經過一家文具店，祝清曜走進去，買了一包折紙，還有一根筆。
程陽靈不解，“你買這個幹什麽？”
“吃飯的時候我沒許願望，現在許。”
程陽靈楞住，兩人當初明明是一起許的。
因為不知道程陽靈也今天生日，所以生日帽只準備了一人份，祝清曜給了程陽靈。
公交車上，祝清曜不讓她看，在上面寫了字，然後程陽靈看著祝清曜折來折去，最終疊著一個不知道是蝴蝶還是飛機樣的東西。
下了車，兩人走到小巷裏。
程陽靈目光一只追隨者他手中的東西，不明白他就往上面寫了字折成這樣就算許願了。
沒過多久，祝清曜忽然擡起手，用力將手中的東西向前一扔。
與此同時，還伴隨著他的說話聲，聲音不大，但是她站在他身邊，聽得很清楚。
他說：“我希望00，能夠永遠記住我說的話。”
程陽靈目光追隨著飛出去的東西，瞬間睜大雙眼，看著那東西往前飛，甚至兩邊類似於翅膀的東西還在震動。
那東西一直往前飛，速度很快，連帶著地面的影子都很雀躍，一顫一顫的。
最後緩緩降落下去，在路面晃動了下。
她頭一次看到這個東西，震驚同時，又很詫異。
問他：“這是什麽東西？”
“仿生蝴蝶振翅飛機。”
名字確實很符合。
程陽靈跑到前面，撿起那個飛機，糾結一瞬，還是問他：“這個東西能送我嗎？”
祝清曜點頭：“但是你不能打開，我什麽時候說可以你再打開。”
過了一瞬，祝清曜又說：“00，我今年的生日願望能不能實現，全靠你了。”
程陽靈拿著那只飛機，狐疑：“你說的每句話，我都記著呢。”
“還不夠，你要再努力一點。”
就比如，我希望你永遠不要壓抑自己，而你每次好像都做得不是特別好。
程陽靈不解，但卻沒多問，只以為是她記住的不全。
在家門口時，程陽靈忽然喊住他：“生日快樂。”
祝清曜看著她，沒出聲。
輕咬了下唇，以為他是覺得自己說得太晚了：“我是想著，等你過生日這天在和你說的，雖然晚了一點。”
祝清曜嘴角向上扯起個弧度：“你也是啊，生日快樂。”
不僅如此，你還要天天快樂。
回到家，程陽靈小心翼翼把飛機放進抽屜裏，而後又拿出一張賀卡。
她其實沒計劃過要給祝清曜寫多少，只想著高三畢業之前，最後一封，和他坦白。
她想，到那個時候，她就瘦下來了，成績也會進步許多。
不過今天她忽然覺得，他們兩個人很趕巧，連身體都是同一天，那她就想，給他寫61封，還有高三一年，來得及。
看著空白的頁面，用她那特意練醜七扭八扭的字，寫上生日快樂。
周一上學，程陽靈趁著祝清曜去廁所的時間，連忙把情書塞進他桌洞裏。
祝清曜是在放學前看到的情書，馮傲正好看到，回過頭和他一起看。
在看到上面歪歪扭扭幾個大字時，馮傲憋了憋：“這個字，真的不是小學生寫得嗎？”
程陽靈：“......”
馮傲自顧自地：“不過，你這追求者還挺了解你，知道你生日。”
祝清曜沒理會他，把東西收好放到一旁。
程陽靈目光一只追隨者那粉色信封，恍然反應過來，平時的那些情書，她完全不知道他是怎麽處理的。
祝清曜註意到她的目光，忽然拿起卷子蓋住那封情書。
程陽靈擡眸，兩人目光相撞。
抿了抿唇，有種被抓包的不自在感。
還沒等她出聲，祝清曜先問她：“你是對情書感興趣？”
程陽靈搖頭，躊躇片刻，還是問他：“我想知道你是怎麽處理的。”
祝清曜忽然湊近她，帶著源源不斷熱意。
程陽靈不動聲色坐在那裏，感受著忽然來臨的溫度。
“偷偷和你說啊，我都是趁著沒人的時候，扔掉的。”
程陽靈哦了聲，把註意力放到課本上，她沒想到他都是在沒有人的時候扔掉。
內心忽然失落起來。
其實，祝清曜這件事做的很對。
他在保護她那不為人知的自尊心，哪怕他並不知道對方是她。
但是得知他扔掉自己寫的情書，還是會不可避免的失落。
就好像是，自己的滿腔愛意，被對方得知，但是卻沒有回響。
頓了頓，又覺得自己想太多了。
她應該覺得慶幸，喜歡上一個很溫柔的人。
是那種從骨子理散發出來的溫柔，永遠都在給人尊重，一個無時無刻都擁有少年氣的人。
上了幾天課，馬上就要高考，校園內氣氛緊張，高一和高二的學生甚至不敢大聲說話。
高考結束後，他們便成了準高三。
劉隱特意開了個班會，給大家做思想工作，主題主要是圍繞他們已經是高三學生，不要覺得離高考時間還遠，時間很快就過去要好好學習雲雲。
班會結束後，程陽靈正在那裏刷題，祝清曜忽然戳了戳她。
程陽靈側目看他。
“00，你有大學目標嗎？”
程陽靈搖頭。
她只知道要好好學習，成績足以和祝清曜相平，卻並不知道要考哪裏。
“那要不——”祝清曜拉長尾音，像是為了引起她的註意：“你再努努力，咱倆一起考醫科大學？”
程陽靈現在的成績和祝清曜還差二十多分，所以他才說，讓她努努力。
沒有任何遲疑的，她同意了，她也想和他上同一所大學。
“那你有不會的，一定要及時問我，爭取把成績提上來，到時候咱兩一起去學醫。”
程陽靈彎唇：“好。”
她沒什麽目標，不過他給了她一個方向，她也願意去努力。
接下來一個月的時間，程陽靈更加努力學習，轉瞬就到了期末考試，直接考進了班裏前十。
祝清曜震驚又詫異：“你這成績進步也太快了，一年的時間，你直接從班裏30考到第八。”
又上下打量程陽靈一番：“而且，你是不是又瘦了？”
程陽靈點頭。
“我現在120斤。”
“那暑假還出來跑步嗎？”
程陽靈再次點頭。
夏天比冬天天亮的要早，兩人約定好時間，直接回了家。
趙淑敏在得知程陽靈成績直接進步到班內前十時，無比震驚。
她還是記得她高一成績的。
不能說很差，但也絕對考不到這麽高。
“媽媽不是催你的意思啊，就是你馬上就高三了，有什麽目標嗎？”
“想學醫。”
趙淑敏沒多說：“那挺好的。”
對話匆匆結束，回到臥室，程陽靈忽然間就覺得，自己已經長大了。
她需要為自己的未來考慮了。
天氣越來越熱，程陽靈和祝清曜每天早晨六點半去跑步，然後兩個人帶著暑假作業，來到圖書館寫作業。
而程陽靈也開始給祝清曜講英語語法，準備把這些東西系統的給他講一遍。
很快就過去一個月，這期間孫冉冉一次也沒找過她。
程陽靈看著聊天界面，糾結一瞬，還是選擇發消息。
程陽靈：【冉冉，要出來玩嗎？】
那邊沒回覆。
抿了抿唇，她原來幾乎都是秒回的。
這三個月她不怎麽和她說話，也從不主動聯系她，就好像是她做錯了事和她絕交了。
又盯著手機看了幾分鐘，那邊一直沒回覆，程陽靈只好放下手機，繼續刷題。
直到晚上十點多，她已經準備睡覺，才收到對方的消息。
孫冉冉：【不了，我很忙。】
看著那條消息，糾結許久，才下定決心問她：【我是哪裏沒做好讓你生氣了嗎？】
孫冉冉這次回覆的很快：【沒有，我真的很忙。】
程陽靈：【好吧。】
那頭沒再回覆。
陽景一中會讓高三提前半個月開學，開學照常是摸底考試。
成績下來後，劉隱當著全班同學表揚了程陽靈，說她是班裏成績進步最大的一個人。
日子按部就班的過著，只不過孫冉冉脖子上的青紫色痕跡再一次被程陽靈看到。
程陽靈戳了戳她的後背，又給她指了指脖子。
她立刻就懂了，神色慌張用手擋住。
“你別亂說。”聲音還有些發抖。
程陽靈抿唇，從書包裏拿出幾塊水果軟糖：“我不說，但是冉冉，我們是朋友，你有什麽不好的一定要及時和我說。”
孫冉冉看著他手心的彩色包裝，遲疑一瞬，還是接過：“謝謝。”
隨後轉過身子。
程陽靈盯著她的背影，沈思。
她懷疑，孫冉冉是不是生病了，所以才會導致她現在這麽沒有精神，脖子那裏總會有青紫，可能她身上也有，只不過她沒註意到。
她原來住院的時候，經常能看到那些碰一下就很容易青紫的人，她不明白是什麽病，但是和孫冉冉現在的情況很像。
轉瞬就到了國慶假期，程陽靈本想約祝清曜一起出去學習，卻罕見地被拒絕了。
祝清曜說他有事情，可能以後都不能和她一起學習了，但是有不會的還是可以隨時問他。
程陽靈呆楞住。
須臾，點頭同意。
她不明白怎麽大家到了高三好像忽然就忙了起來，因為學習。
但是她也有在很努力的學習，卻沒有像他們那樣忙碌。
程陽靈甚至開始反思是不是自己不夠努力。
祝清曜見她一直低著頭，擡起手落在她頭頂。
感受到頭頂的重量，程陽靈緩緩掀起眼皮。
“是真的比較忙，家裏有些事情，你別多想。”
她神色淡淡：“哦。”
沒有人和她一起出去，程陽靈只好一個人在家裏默默學習。
國慶假期過去後，程陽靈正坐在座位上整理錯題，紅筆忽然沒有沒有水了，借用了祝清曜的，並且決定下課後去商店買。
不是大課間，而是平常課間，程陽靈沒和任何人說，一個人來到商店，買了根紅筆準備回去，卻忽然聽到前方有一道她很熟悉的聲音。
站在原地，握緊手中的東西，她忽然不知道她該不該往前去。
她其實是害怕的，但是她也怕，有和她一樣遭遇的人。
指甲在掌心掐出一道道紅印，程陽靈深吸一口氣，她決定過去。
她不想讓有和她一樣遭遇的人。
就像當初祝清曜救了她，她也可以去救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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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連幾天, 程陽靈一直註意著孫冉冉，每次和她說話孫冉冉也都不像往常那般和她說笑, 就好像是為了匆匆應付她。
將近一周的時間，祝清曜也意識到孫冉冉的不對勁，某天課間趁著孫冉冉一個人去廁所的時候問馮傲怎麽回事。
馮傲聽到這件事，蹙了蹙眉，“我也不知道，她已經好幾天都這樣了，問她也不說。”
程陽靈也應聲，“我最近和她說話, 她也不像原來那樣。”
三人齊齊嘆息一聲。
馮傲感慨：“希望她過段時間就能好吧, 不然她這樣我還挺不習慣的。”
程陽靈和祝清曜點頭, 孫冉冉恰好這個時候回來，三人很默契地拿出課本, 裝作什麽都沒發生。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孫冉冉回來後，周身的氣壓更低了。
孫冉冉這種狀態一直持續著, 三人都小心翼翼地和她說話。
五月底, 溫落和薄紀聲來到他們班級門口找祝清曜。
程陽靈匆匆看了一眼，很快收回視線。
其實，她自己也想不明白, 她為什麽每次看到溫落, 都會突如其來的失落。
或許是她和祝清曜之間，比她多出幾年的相處時間。
也可能是溫落太好看了, 她總是下意識去拿兩人做比較。
等祝清曜進來後, 馮傲看他：“又找你一起過生日？”
祝清曜點頭，“讓你也一起去。”
說著, 又看向旁人：“00，溫落也讓你一起去。”
程陽靈有些遲疑，她不太想去。
祝清曜朋友很多，她不清楚那天要去多少人。
馮傲見狀，也張嘴：“靈靈你也一起吧，不會有別人的，就是那兩人，我和祝清曜。”
腦海中不自覺浮現出上次祝清曜和她說的，讓她不要總是拒絕他們，這才同意。
她同意後，馮傲問祝清曜：“哪天？”
“2號，1號是周五。”
“那行。”
程陽靈懵了懵，狐疑問旁邊的人：“你生日是六月一嗎？”
祝清曜點頭。
程陽靈張了張嘴，小聲道：“我也是。”
那兩人震驚，祝清曜又和她確認一遍：“六月一號？”
程陽靈點頭。
祝清曜接著問：“你是哪年生的啊？”
“95。”
祝清曜再次震驚，雙眼都下意識睜大：“居然同年同月同日。”
程陽靈也懵了，沒想到這麽巧。
祝清曜仿佛還在證明什麽，繼續問：“那你知道你什麽時候出生的嗎？具體時間。”
馮傲無語一瞬，“你是不是有病？”
程陽靈覺得也是碰巧，聽到趙淑敏和她說過出生時間：“我是傍晚六點多，我媽媽說那天夕陽很好看。”
祝清曜松了口氣，“那還是我大一點，我清晨出生的。”
程陽靈了然。
原來他——
是破曉，是天光。
不過和他這個人很搭，永遠有活力，充滿生機。
就好比她，像黃昏，綿延卻又惹人煩。
馮傲無語，正準備轉過身子，發現孫冉冉回來，三人齊齊噤聲沈默。
過了幾秒，祝清曜伸出食指，指了指前面的人。
馮傲會意，戳了戳孫冉冉的手肘。
“冉冉。”
孫冉冉看他。
“周六我們去給祝清曜過生日，你要不要一起來？”
孫冉冉搖頭，回過頭，強扯出一個笑意：“祝你生日快樂。”
“謝謝。”
得到祝清曜回應，正準備轉過身子，程陽靈忽然喊住她。
孫冉冉瞅她。
“你要是有不開心的，可以和我們說。”
孫冉冉點頭，依舊是沒多說轉過身去。
三人互相看了眼，也不知道應該怎麽辦了。
這段時間他們註意到孫冉冉的異常，就會想著多和孫冉冉說一些話，但是孫冉冉每次都是和他們匆匆說兩句就轉過身去，完全不和他們多說。
這一周很快過去，周五程陽靈和趙淑敏程明說要一起出去和朋友過生日，兩人欣然同意。
果真就像馮傲說的，只有他們五個人。
幾人碰面的時候，馮傲看到程陽靈，上上下下打量她一番，詫異。
“不是吧靈靈，人家過生日都好好打扮一下自己，你就穿著這麽松松垮垮就出來了？”
程陽靈抿唇，沒多說。
她其實，也沒什麽太好看的衣服。
而且，她每年都是這麽過來的，沒覺得任何不妥。
祝清曜看他一眼，沒什麽情緒，“她穿什麽樣關你什麽事？而且，我覺得這樣挺好的。”
“我也覺得挺好的，”溫落出聲：“很酷的。”
馮傲顯然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他其實完全沒有惡意，只是平時看到別的女生過生日，都會打扮得很好看，然後又拍一些好看的照片。
他頭一次見到程陽靈這樣的，腦子甚至還沒反應過來，話就說出來了。
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靈靈，我又不動腦子就說話了。”
程陽靈搖頭：“沒事。”
來到早就約好的飯店，幾人坐在一起閑聊。
當溫落得知程陽靈和祝清曜同一天生日時，震驚。
“對不起啊靈靈，我不知道你生日，沒給你準備生日禮物。”
程陽靈搖頭，“我也沒說過，他們兩個也是那天才知道的。”
那兩人點頭，吃了頓午飯，幾人又開始商量去哪裏玩。
溫落看著手機，在上面戳了戳，而後放到眾人面前：“新開的密室逃脫，要不要一起去玩？”
幾人商量好，便一同前往密室。
祝清曜和程陽靈單獨坐著，“你要是害怕，就拽著我衣服。”
程陽靈雖然沒玩過，但是也在網上刷到過許多這樣的視頻，她覺得還好：“很嚇人嗎？”
祝清曜客觀評價了下：“還好。”
程陽靈瞬間放心。
買了票，許是在車上祝清曜和她說過的原因，程陽靈沒有任何害怕的情緒。
直到進了裏面。
裏面很黑，還伴隨著墻上一些詭異的畫面。
程陽靈覺得，沒什麽，全靠墻上那些東西襯托。
直到打開地一扇門，裏面忽然冒出來一個人，
程陽靈一驚，直接躲到祝清曜身後。
祝清曜低低笑出來，攥住她的手腕，全然忘記剛剛在車上說的，讓她抓自己衣服。
幾人跟著NPC的提示一點一點往前走。
程陽靈垂著眸看著自己手腕。
他掌心燥熱，源源不斷的熱意順著手腕傳遞過來。
完全蓋過了密室裏陰冷冷的環境。
程陽靈完全不明白，明明就很恐怖，祝清曜是怎麽說出還好這句話的。
處處都是恐怖的氛圍，還時不時冒出一個人嚇他們。
正神思著，身後忽然冒出來一個人，幾人完全沒有防備，溫落尖叫一聲，祝清曜下意識拉著程陽靈跑遠，等回過神的時候，發現大家已經跑散了。
程陽靈晃了晃胳膊，祝清曜回頭看她。
深吸一口氣，像是給自己做足了心裏建設：“11，我們回去吧。”
祝清曜猜到她害怕，點頭，兩人兜兜轉轉，其中還不乏有工作人員出來嚇他們。
兩人並排走著，祝清曜一路都在安慰程陽靈，直到某個房間門口忽然冒出來一個NPC，妝容嚇人，聲音也很大，程陽靈一下子直接撲到他懷裏。
祝清曜懵了一瞬，看著她頭頂，擡起另一只手，輕輕撫了撫她的後背。
語氣很輕，纏綿又繾綣：“沒事了，別怕。”
而後，又沖工作人員示意，讓他進去。
工作人員點頭。
低頭看了眼懷裏的人，夏季衣服薄，程陽靈離他太近，她呼吸完全灑在他鎖骨處，濕濕癢癢的。
祝清曜強忍著，還在不斷安撫程陽靈。
她真的瘦了點，手腕比剛開始兩個人認識時，小了一圈。
只不過這個時候她還微微發抖，被工作人員嚇得不輕。
有些無奈，當時問她的時候，說不害怕，還刷到過相關視頻。
結果，看視頻和親身經歷完全不一樣。
又過了幾分鐘，程陽靈緩過神來，意識到自己直接撲到祝清曜懷裏，臉熱。
連帶著耳朵都覺得燒起來。
稍稍往後退了一步。
“抱歉。”
“？”
“是真的有點嚇人，我沒忍住。”
“沒事。”祝清曜拉著她繼續往前走：“他突然出來本來就很嚇人。”
兩人出去的時候，發現馮傲正坐在外面，一臉幽怨看向他們。
“怎麽突然就跑散了，我沒找到你們兩個，也沒看到薄紀聲他們。”
祝清曜搖頭，他也不明白怎麽突然就跑散了，他聽到溫落尖叫聲後，就想帶著程陽靈跑遠一點，卻沒想到大家就這麽跑散了。
溫落和薄紀聲很快出來，這一生日也算散了場。
溫落和薄紀聲還有別的事情，馮傲和他們不順路，回去的時候，自然而然就變成程陽靈和祝清曜一起。
回去的路上，恰好經過一家文具店，祝清曜走進去，買了一包折紙，還有一根筆。
程陽靈不解，“你買這個幹什麽？”
“吃飯的時候我沒許願望，現在許。”
程陽靈楞住，兩人當初明明是一起許的。
因為不知道程陽靈也今天生日，所以生日帽只準備了一人份，祝清曜給了程陽靈。
公交車上，祝清曜不讓她看，在上面寫了字，然後程陽靈看著祝清曜折來折去，最終疊著一個不知道是蝴蝶還是飛機樣的東西。
下了車，兩人走到小巷裏。
程陽靈目光一只追隨者他手中的東西，不明白他就往上面寫了字折成這樣就算許願了。
沒過多久，祝清曜忽然擡起手，用力將手中的東西向前一扔。
與此同時，還伴隨著他的說話聲，聲音不大，但是她站在他身邊，聽得很清楚。
他說：“我希望00，能夠永遠記住我說的話。”
程陽靈目光追隨著飛出去的東西，瞬間睜大雙眼，看著那東西往前飛，甚至兩邊類似於翅膀的東西還在震動。
那東西一直往前飛，速度很快，連帶著地面的影子都很雀躍，一顫一顫的。
最後緩緩降落下去，在路面晃動了下。
她頭一次看到這個東西，震驚同時，又很詫異。
問他：“這是什麽東西？”
“仿生蝴蝶振翅飛機。”
名字確實很符合。
程陽靈跑到前面，撿起那個飛機，糾結一瞬，還是問他：“這個東西能送我嗎？”
祝清曜點頭：“但是你不能打開，我什麽時候說可以你再打開。”
過了一瞬，祝清曜又說：“00，我今年的生日願望能不能實現，全靠你了。”
程陽靈拿著那只飛機，狐疑：“你說的每句話，我都記著呢。”
“還不夠，你要再努力一點。”
就比如，我希望你永遠不要壓抑自己，而你每次好像都做得不是特別好。
程陽靈不解，但卻沒多問，只以為是她記住的不全。
在家門口時，程陽靈忽然喊住他：“生日快樂。”
祝清曜看著她，沒出聲。
輕咬了下唇，以為他是覺得自己說得太晚了：“我是想著，等你過生日這天在和你說的，雖然晚了一點。”
祝清曜嘴角向上扯起個弧度：“你也是啊，生日快樂。”
不僅如此，你還要天天快樂。
回到家，程陽靈小心翼翼把飛機放進抽屜裏，而後又拿出一張賀卡。
她其實沒計劃過要給祝清曜寫多少，只想著高三畢業之前，最後一封，和他坦白。
她想，到那個時候，她就瘦下來了，成績也會進步許多。
不過今天她忽然覺得，他們兩個人很趕巧，連身體都是同一天，那她就想，給他寫61封，還有高三一年，來得及。
看著空白的頁面，用她那特意練醜七扭八扭的字，寫上生日快樂。
周一上學，程陽靈趁著祝清曜去廁所的時間，連忙把情書塞進他桌洞裏。
祝清曜是在放學前看到的情書，馮傲正好看到，回過頭和他一起看。
在看到上面歪歪扭扭幾個大字時，馮傲憋了憋：“這個字，真的不是小學生寫得嗎？”
程陽靈：“......”
馮傲自顧自地：“不過，你這追求者還挺了解你，知道你生日。”
祝清曜沒理會他，把東西收好放到一旁。
程陽靈目光一只追隨者那粉色信封，恍然反應過來，平時的那些情書，她完全不知道他是怎麽處理的。
祝清曜註意到她的目光，忽然拿起卷子蓋住那封情書。
程陽靈擡眸，兩人目光相撞。
抿了抿唇，有種被抓包的不自在感。
還沒等她出聲，祝清曜先問她：“你是對情書感興趣？”
程陽靈搖頭，躊躇片刻，還是問他：“我想知道你是怎麽處理的。”
祝清曜忽然湊近她，帶著源源不斷熱意。
程陽靈不動聲色坐在那裏，感受著忽然來臨的溫度。
“偷偷和你說啊，我都是趁著沒人的時候，扔掉的。”
程陽靈哦了聲，把註意力放到課本上，她沒想到他都是在沒有人的時候扔掉。
內心忽然失落起來。
其實，祝清曜這件事做的很對。
他在保護她那不為人知的自尊心，哪怕他並不知道對方是她。
但是得知他扔掉自己寫的情書，還是會不可避免的失落。
就好像是，自己的滿腔愛意，被對方得知，但是卻沒有回響。
頓了頓，又覺得自己想太多了。
她應該覺得慶幸，喜歡上一個很溫柔的人。
是那種從骨子理散發出來的溫柔，永遠都在給人尊重，一個無時無刻都擁有少年氣的人。
上了幾天課，馬上就要高考，校園內氣氛緊張，高一和高二的學生甚至不敢大聲說話。
高考結束後，他們便成了準高三。
劉隱特意開了個班會，給大家做思想工作，主題主要是圍繞他們已經是高三學生，不要覺得離高考時間還遠，時間很快就過去要好好學習雲雲。
班會結束後，程陽靈正在那裏刷題，祝清曜忽然戳了戳她。
程陽靈側目看他。
“00，你有大學目標嗎？”
程陽靈搖頭。
她只知道要好好學習，成績足以和祝清曜相平，卻並不知道要考哪裏。
“那要不——”祝清曜拉長尾音，像是為了引起她的註意：“你再努努力，咱倆一起考醫科大學？”
程陽靈現在的成績和祝清曜還差二十多分，所以他才說，讓她努努力。
沒有任何遲疑的，她同意了，她也想和他上同一所大學。
“那你有不會的，一定要及時問我，爭取把成績提上來，到時候咱兩一起去學醫。”
程陽靈彎唇：“好。”
她沒什麽目標，不過他給了她一個方向，她也願意去努力。
接下來一個月的時間，程陽靈更加努力學習，轉瞬就到了期末考試，直接考進了班裏前十。
祝清曜震驚又詫異：“你這成績進步也太快了，一年的時間，你直接從班裏30考到第八。”
又上下打量程陽靈一番：“而且，你是不是又瘦了？”
程陽靈點頭。
“我現在120斤。”
“那暑假還出來跑步嗎？”
程陽靈再次點頭。
夏天比冬天天亮的要早，兩人約定好時間，直接回了家。
趙淑敏在得知程陽靈成績直接進步到班內前十時，無比震驚。
她還是記得她高一成績的。
不能說很差，但也絕對考不到這麽高。
“媽媽不是催你的意思啊，就是你馬上就高三了，有什麽目標嗎？”
“想學醫。”
趙淑敏沒多說：“那挺好的。”
對話匆匆結束，回到臥室，程陽靈忽然間就覺得，自己已經長大了。
她需要為自己的未來考慮了。
天氣越來越熱，程陽靈和祝清曜每天早晨六點半去跑步，然後兩個人帶著暑假作業，來到圖書館寫作業。
而程陽靈也開始給祝清曜講英語語法，準備把這些東西系統的給他講一遍。
很快就過去一個月，這期間孫冉冉一次也沒找過她。
程陽靈看著聊天界面，糾結一瞬，還是選擇發消息。
程陽靈：【冉冉，要出來玩嗎？】
那邊沒回覆。
抿了抿唇，她原來幾乎都是秒回的。
這三個月她不怎麽和她說話，也從不主動聯系她，就好像是她做錯了事和她絕交了。
又盯著手機看了幾分鐘，那邊一直沒回覆，程陽靈只好放下手機，繼續刷題。
直到晚上十點多，她已經準備睡覺，才收到對方的消息。
孫冉冉：【不了，我很忙。】
看著那條消息，糾結許久，才下定決心問她：【我是哪裏沒做好讓你生氣了嗎？】
孫冉冉這次回覆的很快：【沒有，我真的很忙。】
程陽靈：【好吧。】
那頭沒再回覆。
陽景一中會讓高三提前半個月開學，開學照常是摸底考試。
成績下來後，劉隱當著全班同學表揚了程陽靈，說她是班裏成績進步最大的一個人。
日子按部就班的過著，只不過孫冉冉脖子上的青紫色痕跡再一次被程陽靈看到。
程陽靈戳了戳她的後背，又給她指了指脖子。
她立刻就懂了，神色慌張用手擋住。
“你別亂說。”聲音還有些發抖。
程陽靈抿唇，從書包裏拿出幾塊水果軟糖：“我不說，但是冉冉，我們是朋友，你有什麽不好的一定要及時和我說。”
孫冉冉看著他手心的彩色包裝，遲疑一瞬，還是接過：“謝謝。”
隨後轉過身子。
程陽靈盯著她的背影，沈思。
她懷疑，孫冉冉是不是生病了，所以才會導致她現在這麽沒有精神，脖子那裏總會有青紫，可能她身上也有，只不過她沒註意到。
她原來住院的時候，經常能看到那些碰一下就很容易青紫的人，她不明白是什麽病，但是和孫冉冉現在的情況很像。
轉瞬就到了國慶假期，程陽靈本想約祝清曜一起出去學習，卻罕見地被拒絕了。
祝清曜說他有事情，可能以後都不能和她一起學習了，但是有不會的還是可以隨時問他。
程陽靈呆楞住。
須臾，點頭同意。
她不明白怎麽大家到了高三好像忽然就忙了起來，因為學習。
但是她也有在很努力的學習，卻沒有像他們那樣忙碌。
程陽靈甚至開始反思是不是自己不夠努力。
祝清曜見她一直低著頭，擡起手落在她頭頂。
感受到頭頂的重量，程陽靈緩緩掀起眼皮。
“是真的比較忙，家裏有些事情，你別多想。”
她神色淡淡：“哦。”
沒有人和她一起出去，程陽靈只好一個人在家裏默默學習。
國慶假期過去後，程陽靈正坐在座位上整理錯題，紅筆忽然沒有沒有水了，借用了祝清曜的，並且決定下課後去商店買。
不是大課間，而是平常課間，程陽靈沒和任何人說，一個人來到商店，買了根紅筆準備回去，卻忽然聽到前方有一道她很熟悉的聲音。
站在原地，握緊手中的東西，她忽然不知道她該不該往前去。
她其實是害怕的，但是她也怕，有和她一樣遭遇的人。
指甲在掌心掐出一道道紅印，程陽靈深吸一口氣，她決定過去。
她不想讓有和她一樣遭遇的人。
就像當初祝清曜救了她，她也可以去救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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